如果没有成邵横插一脚,柳和舟或许会死在成辽的怀里。
七岁的一个夜晚,柳和舟消失了,成煊发现,他的养父更神经病了。
成煊承认自己是有一点不正常,但那并不是大问题,可落在成邵眼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必须是最符合“优秀标准”的存在。
对于成邵的苛责,成煊并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照做了,当晚,他杀了齐之裕的哥哥。
再后来,每当成邵试图改变他,成煊都会用一具新鲜的尸体无声的反驳成邵的观点。
两人如此争斗了几年,成邵终于消停了,他的衰老速度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像是被精怪吸食了生命力般。
医师将原因归结到了虫毒身上,成邵派人四处搜罗对应的解药,他喝了那么多年的解药,身上的毒素反而更重了。
成邵就像柳和舟最后几年那样,身体每况愈下,察觉到死亡降临的男人又一次犯了老毛病。
他对成煊提出了新的建议:杀了陆浮。
这一次,成煊依然平静的选择了一具合适的尸体,用温热的血液和窒息的痛苦告诉成邵,他不喜欢被局外人指导。
正如简焕白所说,成煊是绝对的独裁主义者。
养父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成煊看到了柳和舟的亲人,看到了成家的旁支,看到了笑得温和的齐列和一脸见怪不怪的时霓云。
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在等着成邵死了。
成煊垂下眸,在养父的伤口处放下一支白花,狰狞的伤口仿佛在疯狂的控诉着他恶劣的行为,成煊却不为所动。
放空的大脑中只想着陆浮不在确实有些可惜。
成邵死后,成煊开始拙劣的模仿记忆中的成辽,学着他露出笑容,参照他的语气去说话,仅仅一天,成煊就放弃了。
人怎么能活得这么乐观?
厌恶成邵的他最终使用了和成邵如出一辙的方式,掌心下滑,成煊握住了陆浮的手腕,开口就是利益二字。
“我们可以成为共犯。”
Alpha像一只强行夹着尾巴的狼,蓝眸竭力的表达诚恳之情,按耐不住的信息素和发痒的犬牙却在平静的海面下奔涌。
可惜,Alpha的表达方式有误,好好的表白被陆浮理解成了合作邀请。
他将成煊的表情尽收眼底,评价Alpha像是要咬断他的脖子一样,双目都透着凶光。
“真可怕。”
少年说完,又戏谑的笑起来,玩笑般撩起一截袖子,露出光滑的手臂,“要不要咬一口?”
陆浮摆明了只是随便说说,但成煊实诚,让他咬他还真咬,犬牙戳破了皮肤,渗出点血丝来,淡淡的铁锈味萦绕鼻尖。
“你该看看自己的表情。”陆浮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的。
成煊嘴上没松开,从镜面里瞟到了自己扭曲的嘴脸,他像是瘾君子般渴望陆浮,以至于全然失去了贵公子的形象。
在不知不觉间,他深受成邵的影响,甚至几乎长成了第二个成邵。
陆浮邀请他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成煊的舌头都要分岔了,一边叫嚣着快跳,一边强行保持冷静。
二楼的高度什么都不是,成煊在近乎撕裂身体的争吵中大脑一热,亲了陆浮。
这一刻,灵魂和肉身达成了一致。
没有那些嘈杂的声音对他指手画脚了,他也如愿看到了陆浮怔住的神情。
潮水般涌起的得意在全身的血管中奔涌,如果没有扫兴的齐之裕,这该是个多么值得回忆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