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绫若被种下神魂禁制,身为女奴,这一生便彻底毁了。
“哈哈哈……”冯雨涛大笑道:“本公子贵为东天池门下,你做本公子的女奴,哪里委屈了你?愿赌服输,莫非,你又要毁约?”
“柳霜绫,即刻放开神魂禁制。”东天池二使其中一人沉声喝道。这一喝,等同于判了柳霜绫这一生的命运。
管灵君本饶有兴致地看着冯雨涛,见柳霜绫怒极,一身泥污着实楚楚可怜,不由目光斜下一瞟。
地面上冒出一点金光,再一点,又是一点,现出个瘦高的人影来。他脚步交错,足踏金光奔行近前,高声道:“冯公子,我来凑个热闹。”
“什么人敢在此大呼小叫!”冯雨涛正以羞辱柳霜绫为乐,满脑子盘算着今后如何折辱从前压他一头的仙子。
正在兴头上忽然被打断,怒气冲冲喝道。
“是我家小主人到了,冯公子,赏个光如何?”诸葛观棋等五人一齐起身,汇同管灵君远远向瘦高少年跪拜道:“叩见小主人。”
少年不等主人迎客,自行步入宴席。
冯家在门口看守的族人见这六名名闻遐迩的散修高人居然齐齐叩拜口称小主人,自家少主又没发话,不敢造次妄动。
柳霜绫正在绝望之中,乍闻一个熟悉到魂牵梦萦的声音响起,初时心头大急。
这地方看似一派和谐,实则处处危机,实在不是他该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来了?
他真的……还是来了?
再见散修六仙一同下拜,柳霜绫娇躯一软,再支撑不住跌坐,泪流满面。幸有管灵君在旁,虽仍是凌空跪姿,顺手一把扶住。
少年大喇喇地来到场中,不理散修六仙依然跪拜,仿佛理所当然,派头十足。
他举目四顾,大多人皆不识,只向刘先生作了个揖,又向洛芸茵挥了挥手。
少女兴高采烈又蹦又跳,旋即又想起事已成定数,仍为柳霜绫着急,朝着少年皱起好看的瑶鼻做个鬼脸,连连示意。
少年正是齐开阳。
洛芸茵喜出望外不逊柳霜绫。
三人于洛城外分别,洛芸茵陪同齐开阳养伤,亲眼见他放飞了一只纸鹤。
但问起来,齐开阳闭口不谈只是摇头。
柳霜绫赴约冯家宴席一事早早传开,洛芸茵问起齐开阳,齐开阳仍是摇头。
洛芸茵初时恼怒,后又想柳霜绫自顾不暇,自己都力有不逮,齐开阳又能有什么办法,遂不再怪罪。
此后见齐开阳伤势愈合神速,便独自赴宴,看能否照拂一二。
束手无策的危急时刻,齐开阳居然现身,还带来六位强援。洛芸茵虽知凭这六位还远远不足与东天池抗衡,但不知怎地,心里生起无限的希望。
“这位,请教名讳?”冯雨涛曾听过齐开阳的面貌,初见之下多少猜到。
但齐开阳初出茅庐籍籍无名,又以自称无门无派。
现身之后谁都能踩上两脚,口无遮拦骂上两句,实在难与散修六仙小主人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齐开阳朝他露出一口白牙地笑笑,径自走向柳霜绫身边道:“听闻冯公子收了位女奴,啧啧,这般美艳的女奴,好生让人怜惜。”
当众凌风,齐开阳接过管灵君递来的手绢,替柳霜绫擦去面上泥渍与珠泪,此时再不避讳什么,握着柔软的纤手在掌心握了握,笑了笑。
触手粗糙而温暖的手掌放出金光,暖意顺着掌心直透入丹田,那股邪煞之气被消于无形。
管灵君跪拜之间,眉头跳了跳,回头朝步云阶点点头示意感谢,幸好得他提醒自己没多事……
齐开阳化去邪煞,拍拍柳霜绫的手,回身道:“你方才污言秽语地骂谁,我便是谁。冯公子,你出口伤人地辱我,还辱及亲眷,这事怎么说?”
“你……齐开阳!公子?”一句语气三变,惊诧,愤恨,疑虑。
冯雨涛打量着齐开阳,仍觉不可置信,至于那什么公子的称呼,实在是散修六仙至今跪在地上不敢动。
这些散修行事怪异,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