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情绪几在崩溃边缘,花容惨白,粉拳发泄般恨恨地一捶泥浆,泥浆飞溅,让她俏脸上尽是泥污。
“来人,扶柳家主回座。”待青灵结界打开,冯雨涛志得意满,极显风度地下令,随后向东天池二使道:“请二位尊使定夺。”
东天池二使白布蒙面,只露出双眼睛,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道:“冯雨涛,上前接法旨。”
冯雨涛闻言大喜过望,双膝跪在二使面前,拱手磕头大声道:“冯雨涛候旨!”
“圣尊有旨:冯雨涛根骨清奇……勤修苦练多年,道法有成……即日起入东天池门下。”
一通长篇大论,东天池颁法旨,在场人人肃穆,唯独诸葛观棋那一桌散修交头接耳了好半天。
柳霜绫面色潮红,一边拼力抗衡体内的邪煞之气,一边至今仍想不通这道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难道是诸葛观棋等人敬自己的酒有诈?
争斗时发作出来?
这一想登觉大有可能,豁然抬起头来,媚目中俱是怒火。
恰好【泣蛛仙】管灵君起身离席来到她身前,道:“柳仙子,烦请伸手。”
管灵君虽是一脸青碧色看着渗人,面貌姣好,柳霜绫双目喷着怒火伸出手腕道:“你还想要干什么?”
管灵君一愕,登即想透,这女子平日待人爱搭不理,说话夹针带刺,对柳霜绫的责问半点不恼。
见一只皓腕伸在自己面前,虽是泥污处处,依然不掩骨肉匀称,洁白如玉。
她目光一抬,见跟在身后的柳家族人一个个面色灰败,垂头丧气,甚至连柳霜绫身上的泥污,都没人上前提醒清理。
“柳仙子,此事绝非我们所为。”管灵君伸出右手二指,指尖长出两道蛛丝搭在柳霜绫脉门上。
蛛丝震颤,管灵君锁着眉探查一阵,道:“怪事。”
言罢又伸左手,掌心中爬出一只青碧色,指头大小的蜘蛛。
管灵君正欲将蜘蛛放在蛛丝上,步云阶咳嗽一声道:“关我们什么事了?不关我们的事。”
管灵君一怔立刻住手,收回蜘蛛与蛛丝向柳霜绫微微躬身,道:“不知是否有幸为柳仙子打理衣裳?”
柳霜绫呆坐无言,满心都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只觉毛骨悚然。
不能败之阵落败,还谈什么保住柳家,冯雨涛会怎生处置自己想想都不寒而栗……女郎顿生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凄凉,对管灵君的话不闻不问。
柳霜绫不发话,管灵君居然不离去,也不自作主张为柳霜绫清理,就这么站在她身边。
怕什么来什么,冯雨涛谢了恩,满面春风地来到柳霜绫身前,道:“柳霜绫。”
柳霜绫打了个寒颤,目光中怒火冲天,败得不明不白,满是愤恨,咬着牙道:“你要我怎样!”
“冯公子,我看柳仙子败得很是不服气哪。”林明曜曾对柳霜绫胜出胸有成竹,早备好了后手,只待柳霜绫解除婚约之后,自有办法逼她就范。
万料不到是这等结局,眼睁睁地看着可心的美人儿与绝佳的双修道侣再无借口染指,心有不甘,道:“你们两夫妻面不和心也不和,何必强人所难?我看哪,不如让柳仙子将灵玉矿让出来就算了。至于柳仙子,大家留个脸面任人去吧,日后还好相见。”
“本公子的家事,还不需外人说三道四。”冯雨涛回身朝林明曜一瞥,状甚倨傲,道:“身为东天池门下,本公子自有决断。”
话说得嚣张已极,但在场人人并不觉得有甚不妥。
东天池做事向来如此,东天池门下的地位,天然比旁人要高得多。
一个普通世家子入了东天池,足有资格当面顶撞逍遥宗少主。
林明曜一摊折扇,面色忽明忽暗,终是不作一句反驳,起身向东天池二使,吟哦二子,刘仲明等人一拱手道:“告辞。”
三言两语逼走林明曜这等人物,冯雨涛更是自得,笑吟吟地向柳霜绫道:“我暂不罚你害死族叔之罪!你放开神魂禁制,今日起,你就是本公子的女奴了!”
“你!”柳霜绫想过许多,仍想不到冯雨涛居然如此作践自己,挣扎着摇摇晃晃起身,颤声道:“你……好狠毒!”
洛芸茵闻言,热血上头,几欲跳起,可柳霜绫毕竟输了,急得满心焦熬,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修者有修者的规矩,与凡人并无太大不同。
凡间的豪族家里豢养些奴婢常有之事,这些奴婢地位卑下,任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