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在父神的见证下,让我们开始仪式!”娜塔女士走到了场地中间,一剑便把一个无魂者的脑袋给从他脖子上搬了家。
迸发的鲜血从无首的尸体上喷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点亮了悬挂在空中的那个父神神征的一小部分。
随着尸体倒下,娜塔女士捡起了那颗仍在滴血的头颅,将它掷向了周围的一个恶魔雕像。
“鲜血和头颅会献给伟大父神,他的使者会带领我们走向永恒!”伴随着女士的高喊,被扔出去的头颅在那个恶魔雕像手里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顿时,一阵刺耳的奸笑声响彻天空,恶魔们收到了这份贡品,它们非常满意地享用了祭品并且要求更多的头颅和鲜血。
“很好。”师傅露出了得胜的笑容,向仍然在祭坛上主持献祭仪式的娜塔女士挥了挥拳头。
当然女士因为忙着献祭另一个无魂者,所以看都没看他一眼。
有点尴尬的师傅只好转过头来,跟我们搭话到,“怎么样,第一次看到真正北方人的召唤恶魔的仪式的感想。”
“这不就是告别日嘛,在联盟看多了,除了被砍头的是几个烂农夫罢了。”哥哥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评价道,“我们还会把头送进万颅塔,尸体做成尸妓呢。这帮北方蛮子直接就这么给烧了,真是浪费。”
“不错,所以在首都岛的大神殿里一直有种异端说法,说是告别日的传统其实只是模仿北方蛮族的恶魔召唤仪式而已。”师傅点了点头,肯定了哥哥的说法,“不论是被迫献祭的恶魔仪式还是自愿参加的告别日,神明都会派自己的使者来接收这些告别凡世的灵魂。北方人通过这样的方式召唤恶魔,达成契约。而联盟的神官们则希望通过献上这些女奴的灵魂以博取赎罪女神的欢心,好能永享女神的赐福。”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无魂者奴隶被宰杀献祭,虽然半空中的父神神征被献祭的鲜血给点的越来越亮,但是恶魔们的狂笑声却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我们刚刚进山时的那种听不清楚的窃窃私语声,而师傅脸上的得意与镇定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心虚和焦虑。
终于,随着第十个人头被献祭,空中响起了恶魔们愤怒的咆哮。
原本就像羔羊一样温顺待宰的无魂者奴隶们也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有几个人甚至像发疯了一样用指甲把自己的脸给抓了个鲜血淋漓。
但是剩下的无魂者们空白的眼球里则开始泛起了血红的凶光,他们嚎叫着意义不明的短句,抄着手里的短剑和短枪向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娜塔女士冲了过去。
发狂的无魂者们虽然毫无秩序和纪律,但是那远远超越一般士兵冲锋的速度和猛兽一般凶神恶煞的猛扑还是吓了我们一大跳。
但娜塔女士可是一名久经锻炼的战士,遇上这种突然状况也丝毫没有半点慌乱。
她抬腿便是一脚,正正当当地跺在了冲在最前面的无魂者的胸口上。
那个倒霉蛋被踹的往后一飞,恰恰好好地插在了第二个无魂者的短剑上,左胸口被捅了个透心凉,鲜血喷涌而出。
伴随着一声不像是人类发出的惨叫声,那个无魂者的眼中怪异的凶光彻底消散,胸口喷出的鲜血又把空中的父神神征点亮了些许。
当然,他的同伴则是完全没考虑过“误杀友军”这种事情,在把自己的短剑从这具碍事的尸体上拔出来后,开始和其他几名同伴一起接着围攻娜塔女士。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不行吗!”师傅抹了下惨白的额头上的汗珠,狼狈地向我们解释道,“召唤恶魔的仪式不仅是一场献上祭品的祭祀,更是一场展现给恶魔们观赏的闹剧。一般来说作为祭品的都是战俘或者奴隶,祭司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虐杀这些祭品。而祭品们那痛苦的惨叫,绝望地挣扎,无助的哭嚎则会成为恶魔们享用鲜血和头颅时最好的下饭菜。”
这时,娜塔女士唰唰两剑,把一个拿着短剑冲上来的无魂者奴隶的两条胳膊卸了下来,然后一记横劈,伴随着“扑通”一声人头落地的声音,这根人棍便也像第一个牺牲品那样无力地瘫了下去。
随着两个人被女士轻松解决,剩下的几个人则突然变了个样,不再盲目冲锋,反而像老练的猎人似的四散开来,而是架起武器,企图从四周包围娜塔女士。
“但是,如果不能在仪式上提供足够有趣的节目的话,恶魔们便会自己下手,把节目弄的更加让它们觉得有趣些。”师傅紧张地看着侧身躲过背后偷袭而来的短枪的娜塔女士,接着向我们说道。
“有时候,他们可能会设置点绊脚石。”
娜塔女士用一记漂亮的斩击,把一名无魂者的脑袋连着他用来格挡的短枪一起劈成了两半。
但是突然一下,她手里的长剑就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抢了过去一样,不由自主的脱手而出,飞到了一座恶魔雕像的手里。
雕像奸诈地看着狼狈的女士,空中又传来了恶魔们的奸笑声。
然而即使没有了武器,女士依然神勇无比。
她很清楚在没了武器的情况下被人保持距离包围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猛地往前一扑,先躲过了背后刺过来的那把短枪,然后一把抓住了握着刺向她头顶的那把短剑的那只手。
无魂者奴隶虽然因为恶魔力量的加持而变得无比疯狂,但是在力量上也远远不如久经锻炼的北方勇士。
女士抓着他的手腕,猛地一发力,那个无魂者便一声哀嚎松开了手中的短剑。
女士接住,抬手便把短剑捅进了这可怜虫的下巴里,了结了这个祭品悲惨的生命。
很显然,恶魔们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周围的奸笑声变成了喝倒彩的嘘声和愤怒的咆哮。
剩下的几名无魂者们顿时一手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一手胡乱挥舞着武器,疯狂地四处乱跑。
我和哥哥见状都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防身武器,小心翼翼地把师傅护在了身后。
但是师傅把我们两个拉回了身后,他的视线不安地在这几个疯跑的无魂者奴隶中徘徊,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如果还不满意,他们会自己出手。”
终于,疯跑的无魂者们一头撞在了四周恶魔雕像伸出来的利爪和武器上,伴随着流下来的鲜血,一个雕像动了起来。
石头碎屑伴着积雪纷纷从火红的皮肤上抖了下来,石头样的山羊犄角重新变得充满活力,紫色的魔纹盘旋而上,一张公羊脸上长着一张满是倒刺一般尖利的牙齿的狮子大嘴,里面斯斯哈哈地吐着一条蛇信子一样的分叉舌头,瘦骨嶙峋的手中握着一把燃烧着的恶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