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鸦透。”
“年龄。”
“18。”
鸦透老实坐在秋千上,手紧握着藤蔓,谨慎回答着裁决长的审问。
在目光相接的那瞬间他就知道事情要完了,压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意识,就这么干瞪着眼看着裁决长带着一群人越走越近。
而现在裁决异族的长官就在他面前,异族本族连头都不敢抬,紧张之余还要分出一点精力去思考该怎么回复。
姓名、年龄这种很基础的问题问完后,裁决长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父母呢?”
鸦透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攥着藤蔓的手更紧了,谨慎回答:“去世了。”
一下就给剩下的话全部堵死。
沈听白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切进主题给旁边的大阁长看着急了,不方便开口只好不停给他使眼色,却发现这人的视线一直落在鸦透身上。
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大阁长心里咯噔。
“原先住在哪里?”
“父母是什么时间去世的?”
“家中是否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异族的裁决长在审问时语其实并不算坏,只是没有起伏的音调,从他刚开始就带来了压迫。
住在大海里,父母从他出生时就不在了,有一个哥哥还有一大堆族人。
但这些鸦透都不能说。
“住,住在森林里。”
“父母是两,两个月之前去世的。”
“没有了,我只有父亲,还有母亲。”
他真的不太会撒谎,不仅说话磕磕绊绊,连脸上也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好在他低着头,其他人也只能看见泛着红的耳朵尖。
面前突起一阵布料摩擦声,低下的视野中出现一双白色的靴子。
裁决长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零号海滩附近?”
“据我所知,从七日前零号海滩就已经完成了全方位封锁,到昨日才完全开放。”
在这个时间段里,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也更不会出现在海滩上。
正好从海里上来的鸦透抿紧了唇。
“为什么不抬头?”裁决长问。
刚刚还温暖的阳光鸦透此刻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他攥紧手上的藤蔓。
他没见过裁决长裁决其他异族的模样,也不清楚在裁决之前对方是不是都要问这么多问题,马甲这么快就要捂不住了的恐慌让他有些害怕,在那一瞬间有种立刻回到海里的念头。
毕竟这个国度靠近大海,连宫中都设有供货船使用的水路。
他胡思乱想,反复思考从这个人眼前溜走到跳入水中的可能性,连有人走近都没有发现。
“你吓到他了。”
女仆之前跟鸦透说过的话不能信。
她们说“一般只在夜晚才会返回王宫”的裁决长在阳光正好的下午时分出现在小花园里,那个“最近很忙”的殿下也出现在了这里。
鸦透抬头时正好看见颜寂走了过来。
颜寂和沈听白不同,他只一人前来,身边没有带侍卫与仆从,但他现身那刻,周围人就齐刷刷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