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之妻是奔着死去的。
她被羞辱了,夫君不替她做主,反而要她隐忍,儿子又亲眼目睹一切……
饿死是好,失节是大。
她哪有脸活啊?
万念俱灰,干脆一死了之,脑袋狠狠撞到墙上,脑浆迸裂。
她死了。
事情,也就闹大了。
人命关天,尤其又有李湘贤作祟,当地知府介入,直接把长孙乐韵拿下,匆匆给他治伤之后,押解回京。
御史参‘咣咣’参他。
淫人妻子。
逼害人命。
至于他自己受的伤,那是活该,谁让他管不住下身了?
割了去正好。
元昭帝案头折子里,长孙乐韵已经被定下了‘十条大罪’,毕竟,攻奸外戚,是御史们最爱干的事儿。
不畏权威,正直清白的名声,不就传下来了吗?
把长孙乐韵参死,都够留名史书的了。
干他!
御史们纷纷行动,文武百官也颇有落井下石之人。
终归,长孙乐韵做错了。
承恩公大惊失色,四处奔走替儿子赎罪,想把逼迫致死的罪名,‘游走’成官员无耻献妻,长孙乐韵是被蒙在鼓里,可惜,死者为大,又有官员之妻死前那句,“淫贼逼我。”之言。
脏水不好擦。
尤其是长孙乐韵命根子被废,又遭殴打惊吓,急奔压解,风餐露宿,进京就病了,起了高热,迷迷糊糊。
也问不出什么来。
承恩公更不许家里人,把事情泄露给太后和皇后,“昭明身体尚未恢复,她脾气也倔,又跟乐韵兄妹得宜,知道这事后,肯定要动怒。”
“陛下,咳咳,陛下和娘娘不睦,她求了未必有效,陛下不应,反会让娘娘气愤,两人关系更僵……”
“太后娘娘不是陛下生母,相处间,本就要小心谨慎,偏偏昭明倔些,为了她,太后娘娘屡屡违背陛下意思,强行撮合,陛下已然生厌,如今在插手前朝!”
“陛下绝对容不得。”
“那,咱们乐韵,你就不管他了?”承恩公夫人眼睛都哭花了,“他是家里长子,太后娘娘从来把他当半个儿子看,他又最疼昭明……”
“她们怎么忍心眼看着?”
“乐韵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最是听话不过,怎会去淫人妻子?肯定是被陷害的,呜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一直替他奔走吗?”承恩公顿足,强忍不耐道:“这次的祸事,我信他无辜,但是,要不是他行事不谨慎,又怎会着道儿?”
“他老老实实替四皇子寻医,行身正立,不去招惹那些花花草草,享受官员奉承,怎会出事?”
“他出门也带着丫鬟和通房!!”
承恩公气儿子沾花惹草,招致祸事,又心疼他受伤。
他派去狱中替儿子诊治的太医都说了,乐韵他,他废得彻底,半截命根子都没了。
幸而儿子已经有子,没绝了大房一脉。
承恩公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