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大会刚结束,萧问远就走到岑憬面前,问:“岑队,能辞职么。”
岑憬摇头,“现在还不行,二队需要增添新人,在他们能独当一面前,我们谁都走不了。”
“都?”颜司凑到岑憬面前,低声问:“岑队,你和岑少不会也?”
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岑憬依旧不信谢阳蛰和翟萨会死,更没想过端木随真能离开,一同消失的还有雷斯特。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不知道是哪个瞬间出了错,所有人都分崩离析,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欢闹。
悲伤、愤怒、悔恨。。。。。复杂的情绪压在岑憬心头,压得他难以喘息。
他长舒一口气,借此稍缓些许,哑声道:“晚上找个地方跟你们慢慢说。”
追悼仪式在上午结束,贝岑烟见岑憬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跟他们道了个别,中午就带许烨舟离开。
晚上,岑憬几人聚在一起,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下。
颜司敲了敲萧问远面前的盘子,示意这小祖宗赶紧吃饭,但自己面前的餐食却一点没动。
他一手托腮,头稍稍歪着,看着很困倦,眼帘微垂,视线无法完全容纳岑憬,“岑队,你不能原谅端木随是真的,但想离开总局也是真的,那次激他就是想借机辞职走人。”
“谁料被端木随摆了一道,他说走就走,不过最根本的还是,你没想过总局和中央真能放人。”
岑琛也没什么胃口,靠在岑憬肩头,补充道:“是,爸放他走的,理由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那你们呢?”萧问远刚放下筷子,见颜司抬手以示威胁,边往嘴里硬塞边道:“岑队,你们为什么想走?”
岑憬伸手触摸自己的眼下,“对付缪丝姐妹是持久战,空云山一战不是蛛仙叛变,加上你俩帮忙,我和死秃鹫怕是要花几天几夜才能解决。”
“如果真是那样,你们觉得我会变成怎么样?”
会追赶霍斩兰的步伐,踏上金槐的后尘。
颜司垂下的眼帘快速抬上去,萧问远吃饭的动作也是一顿。
岑憬知道两人懂了,将手从眼下移开,顺势用手抚着岑琛的头,“我有私心,想多留点作为人的时间。”
时间是为谁留的,不言而喻。
颜司的眼帘重新垂下,疲倦地呢喃:“都被他摆了一道啊。”
岑琛没听清,问:“颜司,你小声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颜司后仰,靠到椅子上,缓缓闭上眼,“我说,端木随这一跑,可是把我们都丢下了。”
岑憬和岑琛没有接话,萧问远的话本就不多,饭局彻底陷入近乎死寂的沉默。
几人说是来吃饭,但谁都没胃口,把事情说完,就各自回家休息。
回去路上,颜司靠在副驾驶座上都要睡着了,萧问远的声音突兀传来:
“颜司,端木随能辞职离开的理由是什么?”
颜司没睁开眼,用近乎酣睡的语调道:“端木随那人城府深,心机重,怎么可能随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处理,除非他连自己的死都打算利用。”
“不过我现在没精力去想那些费脑子的弯弯绕绕,这段时间有太多人离开,让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端木随过了三岁十,随时都可能去死。”
“还记得么,他已经过了三十岁,他要死了,而且就在这半年内,甚至更短。”
“这就是中央和高层放他离开的原因。”
萧问远沉默片刻,应和道:“你说的对,端木随这一跑,确实是把我们都丢下了。”
他用余光看了颜司一眼,补全了下半句:“跟谢阳蛰他们一样,将我们丢在黄泉路外。”
“是啊。”颜司梦呓似地呢喃,“别告诉岑队和岑少,端木随不会让我们找到他的,现在说了,也只是徒增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