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柳青山高声喊,冲谢可颂招手,“你来看。”
谢可颂走过来:“怎么……”解下领带的手僵在半空,他与手机里的展游目光相交。
“你们聊,我再去练几组。”柳青山把手机塞进谢可颂的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远远走开。
谢可颂被打个措手不及,视线追着柳青山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头。
视频里,展游穿着谢可颂买的黑色睡衣,靠躺在床头。那边是伦敦早上六点,晨光透过百叶窗,平行地映在他胸口。
比常人更高一点的体温,还有睡觉时缓慢的呼吸频率,谢可颂全都知道。就算每天很晚才回来,展游也会把谢可颂搂进怀里再闭上眼睛。
又是两个星期没见,彼此都有些陌生。忙到天亮都没合上眼,疲倦,也大概不知道摆出一副怎么样的表情,展游平静地与谢可颂对视。
谢可颂对展游点了点头。展游“嗯”了一声。
持久的沉默中,他们都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改变。
只有爱不会被时间磋磨,从一个人的眼睛里,流进另一个人的眼睛里,光是注视着彼此,眼睛就会泛起涩意。
嘴巴黏住了,心也被黏住了,两个人都像被扎紧的口袋,心中臌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到展游那边的光线越来越亮,谢可颂才被催促着张开了嘴。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谢可颂忽然说。
展游呼吸停了一下,低哑地问:“没那么喜欢什么?”
谢可颂摇了摇头,“没什么。”又浅浅笑了笑,说,“晚安。”
伦敦的太阳在展游胸前升起,谢可颂的心也变得温热。
谢可颂挂断了视频电话。
*
第二天一早,谢可颂正式复工。
他来的早,在公司门口跟柳青山打了照面,一起朝楼上走。
“今天感觉怎么样?”柳青山进电梯时问。
“还好。”谢可颂如常道,又想了想,补充,“背有点酸。”
“嗯。”柳青山再问,“还有呢?”
“还有……”
电梯门开,他们齐齐走出。
“还有就是……”谢可颂回顾自己一整个早上的经过,淡淡地讲,“今天早上起来,有些冷,所以挺后悔说今天回来上班的。”
柳青山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他们踏入办公室的门时,正好九点半。
谢可颂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他感到奇怪,先点开那封抄送了办公室所有人的邮件——
亲爱的员工谢可颂,您的组织架构已经被调至总经理办公室。
“我跟葛洛莉娅姐姐商量过了,你跟展游闹掰了,挂在柏总手下干也一样的。”柳青山扬眉道,“反正他俩穿一条裤子。”
她先走一步,留谢可颂一人站在过道上。
手机顶部的消息通知翻个不停,一个眼熟的名字从眼前闪过。
谢可颂下意识点开飞书。
飞书消息提示:
您有一条来自@展游的预算申请流程等待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