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亲眼看见,陆徽之的旧伤,亦是为了自己啊。。。。。。
他眼下,还能熬过吗?
张乐容是表妹,能去守着,长公主是表姐,可去照料,陆夫人更不须说。
那她呢?
她若此时去了,是否会惹嘉帝迁怒他?她如今,可还是内定的六皇子妃啊。
“他为何赶来,你可明白?”
顾晏垂眸,沉沉看着阶上抱膝孤坐的姑娘,眸色渐深。
“你同他,”
说出这一句,他面上愈发冷凝,声音像是裹了百年的血气袭来,下一瞬就要扑上去将掌中猎物揉个彻底。
“。。。。。。是何干系。”
偏生他的声线惯常淡漠,这话中满溢的疯戾崔黛归是半点也未觉出。
“我会嫁他。”
崔黛归阖上双目,少女柔柔的嗓音恍若青烟缈过,似叹似求,“。。。。。。倘若他还活着的话。”
顾晏一时无言。
双手在袖中倏地收紧,然而仅仅一息过后,他却无声笑了。
“你从前曾言心悦之人。。。。。。是谁?”
“黛姐姐?”
关边月终于拨开那群宗室,朝这边大步走来,“黛姐姐,今日——”
“是谁。”
顾晏冷冷打断关边月,旁若无人地伸手锢住崔黛归,迫她站起身来。
她只觉手臂一痛,再抬眸时,落入一双深渊般不见底的墨眸里。
他背着日光,眸底漆黑一片,看得人心惊。
“谁?什么谁?”崔黛归蹙眉,“先生!”
顾晏一怔,手上微松,崔黛归立刻挣脱开来。
“先生,你做什么!”
她记起走神之前顾晏的话,心中怒意压不住,“不是你说的嫁皇子并非正道么!我这不正是听你的话!”
“听我的话?听我的话嫁陆徽之?”
“难道不是?”
崔黛归不知他又发什么疯,“陆郎君出身名门,为人正道,是玉洁松贞君子,更不会瞧低我,再找不着比陆郎君好的夫婿了!”
噼啪一声。
玉簪生生捏碎,顾晏垂在身侧的手捏住那块碎玉,拇指缓缓碾过。
又是一阵沉闷的碎玉声。
“。。。。。。陆郎君、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