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府,纪书勤着急地在房里踱步,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近些日子以来,一提到望舒的事情就极为不耐烦,就像是担心自己跟顾曦扯上了什么关系一样。
昨日自己不过只是在晚膳时候提了一嘴,想要递帖子进宫见望舒一面,便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眼看着就要到除夕,皇上定下的除夕宴,谁人心底不会多想,当日裴衡还未登基,就最是看纪书勤不顺眼,至于原因,两人均是心知肚明,所以,纪书勤不得不担心,这一次裴衡怕是要做出点什么,来以绝后患了。
只不过自己见不到顾曦,又如何得知宫里的一举一动呢。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听到顾曦身边的人出宫给玉窈送东西的消息,纪书勤立即便赶了过去,谁知道竟然只见到了一个乘风。
面对乘风,纵然纪书勤有一百个想要问问题的心,却是一点都说不出口,他还没忘记上次陆府梅宴,乘风给自己的脸色,还有每一次在顾曦面前,乘风像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而这一次的陆府又遇,也是一样的状况,那个乘风像是极为敌对自己一样,明明看见了他,却又跟没看见一样,甚至在路过自己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撞了自己一下。
纪书勤满肚子的气,可他甚至没有机会去顾曦面前揭露这下等奴仆的真面目。
他在房间转了又转,还是找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想着,只好再去求父亲一遍了。
书房里,听完了儿子的话,纪备瞬间就皱起眉,“你为什么非得进宫不可呢?”
“儿子的心思,父亲真的不明白吗?”纪书勤喊道,“以前,父亲不是也很赞成我对望舒的爱慕之情吗?”
“闭嘴,什么爱慕之情,我一再警告过你,这种话以后不可以再说,我看你现在也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了?”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三百年前,您和顾叔叔喝酒的时候不是还曾戏言,说要给我和望舒做媒的吗?”
“你也说了,那是戏言,那是醉酒之后说的话,做不得数。”
“为什么做不得?如今我未婚,望舒未嫁,我们……”
“给我闭嘴,看来我是管不了你了。”
“父亲这般反对,莫不成是担心皇上?”纪书勤一时气上头,也不管这些话能不能说,也就全部都说出了口了。
纪备抓起一方砚台就往地上砸去,“你反了。”
“是,我是不听话了,但是父亲,我纪书勤这辈子只要顾曦一个,我不管您心底担心的是什么,顾虑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改变的想法,总之,我此生只要顾曦。”
说罢,纪书勤转身就往外走。
纪备大喊:“你要去哪里?”
“您不去递帖子进宫,那我就自己去递帖子,我的贴子,皇上不肯通过,我就去找玉窈,让她帮忙带我进宫,总之,我一定要在除夕之前见到顾曦一面。”
纪备一只手死死抵在心口处,“你真是要气死我,你既然知道皇上除夕宴的打算,你还如此莽撞进宫,你要置我们家于死地吗?别的不说,你这样进宫,你就不怕皇上以为你跟康宁公主有什么私交,会怪罪公主吗?”
“这些我都不管,反正我就是亲眼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纪书勤说完,便不再停留,继续往外走,纪备朝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打晕了纪书勤。
“把他带回到他房间里去,直到除夕宴,都不能让他出来。”纪备吩咐。
于是小厮应了声是,便按照命令办下去了。
书房中霎时间只剩下纪备一个人,他关上房门,便重重探出一口气,脑中不断浮现出顾璞死的那一晚的场面,还有那封信……
他实在无法不担心,哪一日忽然东窗事发,要是这件事被翻出来,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至于顾曦,怎么着都不能让她进自己家门,免得自己做噩梦。
想到顾曦,纪备忽然想到,自从顾璞和长公主双双离去,顾曦也就没有再登过自己家门了,虽说也派人送了礼物来,但到底跟以前不一样了。
而且听说,她倒是去了好几趟陆府。
纪备心中大撼,难不成那夜陆明真的察觉到什么,并且告诉了顾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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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宫,乘风疾步走进了寝殿。
见他神色匆匆,顾曦便屏退左右,“怎么了?有查到什么吗?”
“这几日我一直紧盯着云林宫,便发现玉太妃身边的凝秀频繁独自出去。”
“虽说贵人身边伺候的大奴婢向来是不离身的,但若是替主人出去办事,也能理解,只是你这般神情,难道是她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那地方我原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是今日听到过去送饭的人称之为冷宫。”
“冷宫?”顾曦重复了一遍。
这就奇了怪了,冷宫在宫中是个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如果有妃子落到那里去,那这些个贵人肯定避之不及,肯定不会自行去找麻烦才对,况且于妙已经是太妃了,她去冷宫,难不成是见故人吗?
“见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