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在小炉上温着,柳随风小心拿起,端到他面前,“三殿下已由禁军带走,陛下还是快些回宫上朝,以安民心。”
“这……寡人这病态……”
“陛下放心,您一会儿再睡一觉,明日早朝便会好转,坐那儿便好,又不真的做什么。”
楚胤寒点头道好,将药自己端起喝下,起身回宫安寝。
夜月坠花影,镀了满园清华,楚胤寒入睡前,颜崇安一身常服未换,带了禁军搜查紫云宫,一木匣开启,各色奇毒应有尽有。
庄文彧去了沈府料理仵作行内之事,关宪和老管事连夜敲开京城大臣的门,传了楚胤寒“口谕”,将楚粼的行迹一一告知。
新进的京城督辅夏卫平当即不服,将两人喝止驱赶,“你们竟敢蛊惑太上皇,谋害当今圣上!我定要告你们一状!巫药怎可相信!定是你们蓄谋陷害!哼!”
关宪险些摔倒在夏卫平家门口,恨恨叹气,“他是楚粼继位后亲手提拔出来的,连同几个刚上任的户部官员,兵部司马,明日早朝,怕是没那么简单,陛下的身子乃是强行吊起,怕是受不住啊……”
老管事将他扶住,“关大人,我有一迂回之法,你我现在回去与颜大人相商如何?”
“什么迂回之法?”
“大人随我来。”
……
林汐之在丰城走了一圈,走得腰酸腿疼,忍着,寻了个茶肆,“誉王妃要喝水!”
小二吓住,定睛一瞧,“真是王妃!菩萨!”
“别叫了,我都渴死了。”她坐下趴在桌子上,小二忙去拿水,重餍未回,她问道:“重餍会不会迷路了?”
桌子四方端正,楚逍与她邻坐,“你一直走,他能找到你也奇了。”
“你不是到哪儿都能找到我吗?你不奇?”林汐之顺嘴嘟哝,脸贴在桌面上,“好热啊……”
袈裟就披挂在肩上,楚逍抓起看了看,左右摆动,给她扇风,“可好些?”
林汐之闭着眼又睁开,坐直,“你何时如此良善了?”那声音里卷了三分寒气,似无论怎样燥热也消不去。
楚逍躲开她的审视,左手玩弄起了桌上的空杯,“……我过去待你不好吗?”
“你对杯子一直很好。”林汐之目光落在他手中空杯上,那杯子在他手里灵活翻旋。
重餍抓了人找不到他们,当街拖着回了客栈,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刺客押上楼,扔在房中,捆在桌腿上,那桌子厚重结实,他徒手拎了拎,“还好,足够压你。”
客堂里不断有人进来,送菜送肉的抬着东西进门,“王妃说送来的,放哪儿?”
“啊?”掌柜一愣一愣,“放放放放……放厨房里,厨房里。”
瓜果蔬菜很快堆积成山,厨子今日忽然有了活儿干,不太习惯,“掌柜,这……”
“都是来吃饭的,做吧做吧。”
厨子一人做不了许多,回家找了媳妇儿帮忙,肉菜瓜果的摊贩与那车夫坐了一桌。
“王妃说在这儿等她,真能白吃?”
“应不会有假,那带着和尚总不能招摇撞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