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卫栩身后,原以为他有话要说,却不想竟然沉默了一路。
直至到了刺史府门口,卫栩淡淡开口:“有劳陆娘子。”
陆茯苓道:“侯爷言重。”
卫栩看了看她,漫不经心道:“本侯记得,侧妃上个月刚过十八岁生辰,可惜红颜薄命。”
陆茯苓心头一跳,又想起高楼上亲眼见到齐王拉过李侧妃挡箭那幕。
那时她离得远,正准备飞身扑上去,可是赵承筠抢先一步,把李侧妃拉到身前。
那个女人没有身手,她压根就没法躲,只能白白送命。
可为何镇北侯要主动提起这些?他是否知道了什么?
陆茯苓压下疑惑,“是,侧妃还很年轻,她对殿下忠心可鉴。”
卫栩道:“本侯回去稍作休整,待殿下宣召再来,陆娘子也请回罢。”
陆茯苓行了一礼,目送他策马离去,还有许多事等着处理,她无心再想方才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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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营地,关九郎已等候多时,奉上那盏兔子花灯。
卫栩接过花灯,徒手捻灭蜡烛。
已是后半夜,徐妙宜早就歇下了,他不想吵醒她。
然而到了营帐里,却发现她并未睡。
徐妙宜捧着一卷兵书打发时间,应声抬眸,望见他提着那盏兔子灯。
“送你的。”卫栩牵了牵唇角,“你想挂起来,还是先放书案上?”
书案上已经放了盏海棠灯,徐妙宜知道郎君在哄自己,轻声道:“都可以。”
卫栩将花灯挂好,走到床边坐下,小娘子慢慢挪过来,握住他的手,“我听知微说,夜里有人行刺,侯爷左臂中了一箭,孙叔帮您看过了吗?”
他眸光沉了沉,意识到她可能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问他。
隐隐又有些高兴,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她都是关心他的。
见他抿唇不语,徐妙宜倏然一惊,又道:“可是伤得很厉害?”
“没事,我自己扎的,那夜刺客早就让九郎带人拿下了。”卫栩将她搂到怀里,“可否容我先睡一觉,醒来再向你解释?”
看他的意思应当是不严重,徐妙宜点头,她喝醉酒,又枯等了大半个时辰,已经很累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已是午后,只是又不见郎君人影。
亲卫说镇北侯一清早就去了刺史府,齐王有事宣召。
她看了看那盏兔子花灯,心想,他大约去处理昨夜刺杀的事,应当要很晚才回来。
徐妙宜找到孙大夫,主动奉上束脩说明来意。
“娘子当真想拜我为师?”孙大夫笑着道,“我很乐意,只是不知道,侯爷会不会同意。”
徐妙宜说:“他会同意的。”
她也有办法让他同意。
来日方长,与其忧虑惊惧,不如为自己另谋出路,好好学一门手艺,将来才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至于卫栩要娶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若他当真纵容正妻欺辱她,她必定想方设法离开。
既然她能从他身边逃走一次,也能有第二次。